本文目录一览:
- 1、1503年海难中的水手星盘是世界上最古老的
- 2、歌朗的品牌历史
- 3、话题|传承德式制表光辉
- 4、海贼王16点钟,路飞敲16下钟是什么意思?
- 5、2022年《收获》还有吗
1503年海难中的水手星盘是世界上最古老的
在阿曼的一次沉船事故中发现的铜合金星盘可以追溯到1496年到1501年之间,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古老的航海星盘。Mearns等人,国际航海考古学杂志,2019年。DOI:10.1111/1095-9270.12353)
是一种罕见的导航工具,它已经打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成为最古老的航海星盘。
这一星盘可追溯到1496年至1501年之间;1503年,它在阿尔-阿尔岛(Al-Ḥallīnīyah)海岸附近沉入海底,这里现在是阿曼。“发现”是现存的仅有104个历史星盘之一。“KDSPE”KDSPs“很幸运地发现一些稀有的东西,这些东西在历史上是很重要的,”蓝水复苏的海洋学家David Mearns在首次分析星盘后发表了2017的声明。负责沉船考古发掘的米恩斯补充说,“这和我们所看到的其他东西都不一样。”[地球上最神秘的25个考古发现]
一场海洋灾难
水手星盘是水手用来测量太阳或恒星高度的圆形装置,这样他们就可以计算出船的纬度。2014年,在 *** 海的一层沙层下发现了这个刚刚被列入吉尼斯世界纪录的仪器。这架星盘随一艘由葡萄牙指挥官维森特·索德雷指挥的船只沉没,他是著名探险家瓦斯科·达伽马的叔叔。
索德雷和他的兄弟布拉斯·索德雷在1503年指挥着葡萄牙第四印度舰队的五艘舰艇的副舰长。这两个人本应在印度西南部巡逻,保护几个贸易前哨。相反,指挥官们无法无天,前往亚丁湾,在那里,军官和他们的士兵抢劫了几艘 *** 船只。随后,兄弟俩前往Al-allḤnīyah,停下来进行一些维修。1503年5月,一股巨大的风吹来,把埃斯梅拉达号和索佩德罗号两艘轮船撞到了岛上的岩石上。维森特·索德雷在沉船中遇难;布拉斯·索德雷也在岛上遇难,尽管历史记录并没有提供死因。
这场灾难很有名,因为船只满载货物沉没,葡萄牙的贸易前哨也面临印度军队的袭击。1998年,考古学家调查了这些船只被认为沉没的区域,发现了一个看起来像残骸的地方。然而,直到2013年,阿曼 *** 和研究人员才能够安排在偏远地区进行挖掘。在接下来的两年里,考古学家从遗址中发现了近3000件文物,其中包括一个刻有1498年的船钟。
由恒星
导航星盘在沉船遗址附近的一个天然沟壑中,在1.3英尺(0.4米)的沙子下发现了星盘。这件艺术品的直径为6.9英寸(17.5厘米),上面装饰着葡萄牙盾形的臂膀和一个浑天球——这是天体在地球周围位置的一种表示。(浑天仪是葡萄牙的一种常见标志,至今仍然是葡萄牙国旗的一部分)制作星盘所用的金属是一种合金,主要由铜、少量锌、锡和铅制成。
对星盘进行的三维激光扫描显示很小,被侵蚀的蚀刻在右上象限,这将允许导航员测量太阳或恒星的高度,以确定其船的纬度。(沃里克大学)
多年的海水和潮汐破坏抹去了星盘上的大部分其他标记。为了发现肉眼看不到的东西,英国沃里克大学的研究人员使用激光扫描来检测磁盘上最微小的凹槽和蚀刻。他们的研究结果发表在《国际航海考古学杂志》上,在磁盘的右上角显示了18个刻度线,这将使导航员能够测量太阳或恒星的角度。
有记录以来首次使用星盘是在年葡萄牙探险家的一次探险中1481年,研究人员写道,但最早的版本可能是木材,并没有生存的年龄。索德雷星盘必须在1502年2月中队离开里斯本之前制作。研究人员总结说,从1495年底到1521年,这个 *** 仪是葡萄牙国王多姆·曼努埃尔一世的象征;这个星盘可能是在他统治期间制造的,最早大约在1496年。他们写道,1498年的船钟和在沉船现场发现的硬币日期都支持这一日期范围,根据沃里克大学的说法,
,该船的钟声也将作为有史以来发现的最古老的船钟在吉尼斯世界纪录中获得荣誉。
照片:古希腊沉船产生了安提基西拉机制图像画廊:世界上最古老的占星家的董事会有史以来最神秘的20艘沉船
最初发表在《生活科学》上。
歌朗的品牌历史
1466 - 亨伯特·歌朗(Humbertus Gallet),歌朗(GALLET)品牌创始人,历史的指引使得他成为一个钟表制造者和时钟制造商。
1685年 - 由于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取消了南特的耐受性协议,布雷斯地区以金饰及钟表制造为职业的布尔格歌朗家族的其他成员,,投靠了在日内瓦的亲属,并从事着他们的贸易。
1702年 - 菲利普·歌朗((1679年至1739年),雅克·歌朗(1649年至1700年)和玛丽·布维尔·歌朗的儿子,也登记在了日内瓦珠宝商和制表师的花名册里。
1742年 - 皮埃尔·歌朗(1712-1768)与贵妇珍妮·蕾妮结婚。婚姻合同里记录了金匠大师皮埃尔·歌朗的职业。该文件还列出了皮埃尔的父亲:菲利普·歌朗(1679年至1739年)的职业,即金饰及钟表制造商。
1744年 - 珍妮,生下了一个儿子:雅克,他继承了他父亲的职业,珠宝和钟表制造商。1774年 - 雅克·歌朗(1745年至1806年)生下一个儿子:让 - 路易·歌朗(1774年至1809年)。
1804年 - 拿破仑吞并了日内瓦,并命名它为Lemanique共和国。让·路易·歌朗成为法国公民,并继承了他父亲的珠宝和手表公司,直到1809年他在35岁的时候早逝。
1826年 - 朱利安·歌朗(1806年至1849年),让·路易的儿子,把家族企业搬迁到La Chaux-de-Fonds,一个主要生产怀表的中心。在这段时间内,公司正式注册为GalletCie公司(Gallet品牌的公司),这是在有了家族族长之后传统企业命名的一次突破。
1848 - 朱利安·歌朗去世,享年43岁,在此之后,该公司是由他的遗孀路易丝和儿子莱昂和吕西安掌管运营。
1855年 - 莱昂·歌朗(1832年至1899年)成为GalletCie家长式重要人物,他通过收购Grumbach,一家主要生产Electa手表的公司,加快了自身的扩张,并增长了更多的厂房空间的需求。GalletCie.被重命名Electa GalletCie.生产Gallet品牌的和Electa品牌的手表。
1864年 - 莱昂·歌朗的弟弟吕西安·歌朗在美国的芝加哥建立了该公司的第一个分部,随后不久在纽约又建立一个办公室。生活在美国的歌朗兄弟的堂弟,儒勒·拉辛,又和歌朗兄弟一起扩大了公司在美国市场上的分布。
1876年– 为了应对在欧洲进行钟表销售的大型美国手表制造商的竞争,莱昂·歌朗与路易斯和儒勒的Courvoisier,欧内斯特·弗朗西的浪琴,和恒吉拉德-歌朗品牌的GP芝柏表,成立了Intercantonal公司,发展侏罗产业。受惠于瑞士联合制造资源的统一强度,该集团能够保持其在欧洲的销售优势。它将销售重心主要放到了欧洲和英国市场。
1880年 -亨丽埃特·歌朗(1860-1939),莱昂·歌朗的女儿与路易·Courvoisier(1825年至1885年)的儿子埃米尔·Courvoisier(1858年至1937年)结婚,在这个时候,这两个重要的拉绍德封钟表制造商之间的工作关系变为家族。
1881 - 莱昂·歌朗委员会将Gallet品牌的商标注册为七弦琴马克。七弦琴标志被印在了在La Chaux-de-Fonds的车间制造的表壳上。
1882 – 歌朗公司与儒勒·纳雷酒坊形成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为其提供Gallet品牌手持式定时器和口袋计时器专业使用线机制。
1883年 - 莱昂将Gallet公司的管理权移交给他的大儿子朱利安(1862年至1934年),但继续参与运营,直到他1899年在纽约去世。 JG这两个首字母添加到了Gallet品牌的七弦琴标志中,公司名称也暂时变更为Julien Gallet Cie,以反映大儿子的控制。莱昂的小儿子,乔治·歌朗(1865年至1946年),在Courvoisier Frères从事兼职工作的同时也协助他的哥哥对公司进行管理。到了这个时候,Gallet品牌的公司每年可生产超过10万只手表。
1893 - 路易 - 菲力浦的女儿兼家族制表公司的继承人伯莎拿破仑(1868年至1936年),与莱昂的儿子乔治·歌朗结婚。伯莎拿破仑和她的弟弟埃米尔,乔治·歌朗及他的妹妹亨丽埃特,继续管理Courvoisier Frères手表公司。乔治·歌朗担任公司董事。
1895 - 歌朗在美国市场上推出了第一款腕戴的手表,以让大众男女消费。由于这些腕表对女性来说太普通,对男性来说太女性化,从而立即遭到大众的拒绝。所有未售出的样品,很快被返回到瑞士拆卸。尽管这一突破性的创新初步受阻,腕表以一种更有用的方式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重新推出,即在战争中告知战士时间。这个新的概念得到接受,很快很多其他的手表公司也开始提供腕表。
1896年 - Gallet品牌在国际海洋品牌下创新生产出具有专利权的铁路怀表,蒂莫西·伊顿将其推向市场,用于铁路部门。
1896年 - 歌朗在日内瓦举行的瑞士国家展览上赢得了一枚银牌。
1899年–在他临死的时候,莱昂·歌朗运了43,000瑞士法郎(今日相当于约百万美元)到La Chaux-de-Fonds的一个镇上,其中25000瑞士法郎用于建设国际钟表博物馆。为协助博物馆收集最初的计时手表,乔治·歌朗捐赠超过100个高度复杂的和有价值的歌朗,Electa,和Courvoisier销量手表。接下来,乔治·歌朗担任了该博物馆馆长达二十年之久。
1900年 - 莱昂·歌朗死后不久,公司名称改为Swiss Gallet watches公司(Gallet品牌的公司)。
1905年 - 歌朗在列日展览中赢得了荣誉证书。
1906年 - 公司名称“Gallet”,“Electa”在世界各国完成注册,以加强Gallet品牌的所有权和对Electa品牌的控制权。在Electa品牌名称下,Gallet品牌生产了其最高质量的钟表。
1911年 -圣米尔一位令人尊敬的让纳雷家族的成员,亨利·纳雷布雷姆,借助Gallet品牌公司的援助,购买了Magnenat-LeCoultre 工厂。
1912年 - 歌朗创造了第一个具有从表盘中心引出的全尺寸不变秒针的手表,并大量推广。这一创新被证明在定时任务中是有用的,它强调秒钟,分钟,小时,包括测量人的心率。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Gallet品牌的新的“扫描秒针”的手表已发行到军队护士和医务人员
1914年 - 歌朗将腕戴定时器供应给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英国军队,这种早期的计时腕表是一个明显的计时过渡。虽然相比传统的手持式定时器,在技术上精细,尺寸上缩小了,但仍保留三件套表壳,搪瓷表盘,以及其前身的中心按钮冠。
1914年 - 歌朗获得了在伯尔尼举行的瑞士国家展览天文台类目的大奖
1915年 - 歌朗将手持和驾驶舱安装定时器供应给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英国空军,这种表在Gallet品牌的Electa车间进行生产,并以Electa为名称和标记。
1917年 - 歌朗在纳沙泰尔州天文台天文台表的精确性比赛中赢得了第一名。
1918年 - 纳雷 -布雷姆开始生产Excelsior Park旗下的产品。这个公司的名字源于纳雷 -布雷姆以前注册的“Excelsior”商标,法语单词“park”中字母的变动是利用其促使Gallet公司支持这两个公司为重点营销美国消费者所做出的协同努力。Excelsior Par和Gallet品牌的合作关系导致了大量时间记录机制的发展,包括口径40的手表。这些新的计时机制几乎只运用在了歌朗和Excelsior公园的手表上。在生产能力允许的情况下,有一小部分会运用到GP公司和Zenith公司的手表上。
1927年 - 歌朗为医疗技术专业人员介绍了“稳压器”和“双核表盘”腕表。大型的矩形双核拨号的秒针表盘和调整器扫描秒针的复位功能简化了计算一个人每分钟心率的任务。
1929年–由于Gallet品牌为它的新腕表开发了具有活力的市场,该公司通过向军队和工业客户提供专业使用的“工具手表”,使得它能够在大萧条时期幸存下来。
1935年 -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开战时,Gallet品牌开始为加拿大,英国和美国生产手表,船钟,军事秒表,为期8天。在二战开始时,其年产量再次超过了10000只。
1936年 - 歌朗推出第一款防水表,以保护计时手表精细的机制免受潮湿的破坏性影响,这种新的创新在歌朗的专用计时线上成为很多模型的标准,包括在即将到来的军事问题上飞行员使用的手表。
1938年 - 参议员哈里·S·杜鲁门的工作人员委托歌朗为美国陆军航空队的飞行员制造出了飞行军官计时腕表。这种手表提供了一种新的创新结合。除了能准确地记录从五分之一秒至30分钟的持续时间里的事件,其12小时旋转表圈和印有各主要城市的表盘(面),使得飞行员有了在经过经线时计算变化的能力。杜鲁门在其两届美国总统任职期间,戴的就是歌朗公司制造的飞行军官计时腕表。
1939年 - 歌朗生产出了Multichron Petite。Petite是专门为在二战期间被分配到技术和科学任务的女兵设计的第一款计时腕表之一。以10 ligne Valjoux 69机芯为驱动,测量直径只有26.6毫米,MultiChron Petite成为迄今制造的最小的机械计时码表。
1946年 - 二战结束时,莱昂·歌朗的父亲乔治去世,莱昂·歌朗理所当然地接管Gallet公司。将Gallet品牌军事风格手表的外观改造成时髦的运动员和民航飞行员计时码表,只需要稍微的变化。
1965年 - 歌朗介绍了Excel-O-Graph。这款飞行员手表的特征是,它有一个旋转式表圈和综合计算尺,在飞行过程中可进行导航计算。
1970年 - 亚洲制造商开始占领电子石英手表的世界市场。通过继续为客户生产机械钟表,而不为不断变化的潮流和惯例所影响,Gallet品牌度过了所谓的“石英危机”。
1975年 - 莱昂·歌朗去世后,儿子皮埃尔和伯纳德接管了公司。他们收购了拉辛公司,这是由于为抵抗美元贬值而挣扎的结果。
1983年 -由于缺乏家庭继任者,同时在“石英危机”的困境下,来自其合作伙伴Gallet公司的订购量大量减少,Excelsior Park在4月6日关闭了工厂。为了继续支持业主Excelsior Park的动能手表,Gallet收购了该公司的剩余库存和资产,以平衡盈亏。1984年德国的水槽公司尝试振兴Excelsior Park,但没能成功。
1984年 -加拿大计时仪器分销商伟恩兄弟与Gallet公司签订了合同,为美国政府制造坚固耐用的手表。为了促进首次交易,这些军事规格的手表的表盘(面)以前是Gallet品牌的商标(1915年10月19日注册),现在标记成了马拉松。伟恩兄弟直到今天仍继续推出马拉松军事钟表及相关产品。
1990年 - 歌朗提供了30,000个“导航器”手表给马拉松公司,以分配给美国军方。马拉松履行合同之前,这些原型被美国政府在最不利的情况下进行了艰苦测试。所有的样品都超过了在军事作战条件下需维持的精度和功能的严格要求。
1991年 - 皮埃尔·歌朗因健康欠佳而退休。他的弟弟伯纳德接管了公司,该公司继续专注于专业使用钟表的制造。
1996年 - 为了便于扩张,伯纳德·歌朗与B. Neresheimer有限公司达成合作,该公司拥有在精美银器和高档奢侈品的制造及分销方面百年以上的经验。
2002年 – Gallet公司的工厂从La Chaux-de-Fonds迁往格朗松,即离日内瓦将近一小时的沃州的一个市区。沃尔特·Hediger,Neresheimer家族的一个成员,成为Gallet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2004年 - 公司活动变得集中在苏黎世附近。伯纳德·歌朗在公司仍然很活跃,直到2006年他去世。
2008年 - Gallet Co共同发起在全国钟表博物馆举办的“办公室里的时间”展览,展出了从美国总统所戴的钟表到乔治·华盛顿总统戴的怀表。该展览的特色项目之一是哈里·S·杜鲁门在其任第33届美国总统期间所戴的Gallet品牌的飞行军官计时码表。
2009年 - Gallet Co共同发起在全国钟表博物馆举行的“时间与探索”展览。该展览突出了在勘探和导航等领域时间和计时的重要性。
话题|传承德式制表光辉
传承德式制表光辉
GLASHÜTTE ORIGINAL
1845 年,德国的格拉苏蒂镇在知名制表师的号召下,有许多本已在表坛知名的大拿纷纷前往该地拓展制表事业,一时间该地名匠云集,制表师们不约而同地朝着制作出顶级机芯的目标迈进,在良性竞争的氛围下,格拉苏蒂当地的钟表工业开始蓬勃发展。当时发源于此的许多制表工艺细节,包括四分之三夹板,手工雕刻的平衡摆轮等经典特色都沿用至今,塑造出德国制表的典型特征。除了制表师,十九世纪的格拉苏蒂还汇聚了不少表壳,指针和摆轮等零件制造商,至此一个能够自给自足的制表重镇俨然已经成形。格拉苏蒂生产的腕表以精工细作的高品质闻名于世,甚至也能够和欧洲的制表大国瑞士分庭抗礼。
丰富的制表资产,在格拉苏蒂钟表博物馆内部收藏许多与当地经济发展及钟表业有关的 历史 资料,其中不乏一些船钟与怀表等早期的制表工业产物。
德国制造业是一直以来都是世界公认的先驱.GLASHÜTTEORIGINAL 自从并入Swatch集团之后,虽然在销售与市场经营上可获得集团支援,但在产品制造和技术方面则完全独立运作,可见德国厂方对于制造上的坚持与自信。
有关GLASHÜTTEORIGINAL 腕表的生产流程,首先需要的是工具部门,这个团队会负责量身打造制表师们所使用的各式特殊用具与零件,这也是与德国与瑞士制表之间最重要的差异。就一般瑞士高级制表工业而言,专门的工具是必要的,但由于专业分工明确,零件与器具多由专门制造商提供; 但在GLASHÜTTEORIGINAL 厂中却拥有自己的部门以专职开发制表工具,在某程度上亦能看出品牌因有了自制工具,在进行研发和设计上亦会有更多可能性。
制表师针对鹅颈式微调机构进行组装,以人手小心打磨的发条与调速指针一同运作,为运行的腕表准确而细微的调整。
紧接在腕表零件制作部分,品牌换透过机器专门切割出需要放电加工零件的金属块,放电加工是现代钟表制作过程中普遍使用的一种新式工艺,比起手工的慢工细活,这道自动工序的好处在于能够在微细的零件上做出极为复杂的加工处理。整个工序通常会是在蒸馏水中进行,透过一条连续通电的移动细线作为切割之用,这条通电的细线紧挨着被切割的金属,却并非实际碰触,随着电流通过导线即会发出强烈的光芒,而这样的切割方式对金属本身不会造成任何的耗损或弯曲,以确保制作出来的腕表零件完美无瑕。
放电加工是现代钟表制作过程中普遍使用的一种新式工艺,这道工序的好处在于能够在微细的零件上做出极为复杂的加工处理。
#洞悉全球时刻#
不锈钢材质/ 89-02 自动上链机芯/所在地 时,分,小秒,大日期,日夜显示/偏心式 原居地时,分,日夜显示/ 35 个世界时区时间选择/夏令或标准时间指示/动力储存显示/蓝宝石水晶镜面,透明底盖/ 防水50 米/表径44 毫米 (同时也有18K白金与18K玫瑰金款式供表迷选择)
89-02 机芯拥有高达400 枚的复杂零件,其结构之所以比一般世界时区腕表繁复的关键在于能详细显示出35 个世界时区,同时为了让它的调校更容易操作,品牌也使用了更繁复的机芯设计以达成效果。
内部结构具高复杂度
表款搭载的89-02 机芯机板与自动盘上皆使用格拉苏蒂直条纹修饰,镂空自动盘上的双G标志则是展现品牌骄傲血统,至于双鹅颈式微调下方的手工雕刻摆轮夹板更是细腻精巧。
精雕细琢的机芯工艺
新款议员世界时腕表采用不锈钢表壳,2018年一现身就吸引了市场目光,再次掀起世界时区热潮。商旅人士的理想时计,现今不论出国游玩或洽公的需求日益普遍且频繁,具备世界时区功能的腕表被公认拥有高实用价值,议员世界时腕表能显示高达35个时区,让佩戴者更能全面掌握世界精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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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g]海贼王16点钟,路飞敲16下钟是什么意思?
1、表面含义:
为了在航海中确定值班交换的时间,存在着8点钟的概念,从0点开始,将每4小时分为8份,每隔30分钟报时鸣钟,通过次数来报时即船钟,而船钟只在一个时间会鸣16次,12/31变化到1/1的0:00会响16次,16点钟的意思是新年0点。
2、真实含义:
3D2Y是指3D表示为3天,2Y表示为2年。草帽海贼团原本定义的3天后的集合,变更为2年之后。顶上战争后路飞从海军本部顺利逃出后,为了引起海军关注,敲了16下的钟,并让摄象师把他右臂上 纹身3D2y 给拍下来。才能上报纸,将3D2Y的讯息传达给分散各地的伙伴。
扩展资料:
含义在《3D2Y跨越艾斯之死》纪念特别篇中有讲——
富士电视台将于8月30日放送海贼王15周年纪念特别篇——幻之篇章「3D2Y」,此番的新故事以马林梵多的顶上战争结束后为原点,描绘了失去艾斯并与同伴们分离的岁月里,主人公路飞再敲了钟留下消息后,跟雷利来到九蛇岛附近无风带上的一个无人岛屿学习三种霸气的基础。
并与伙伴们相约,各自修炼两年后在肥皂泡群岛再次相聚的故事。而西鲁巴兹·雷利、波雅·汉库克、巴基、佩罗娜等角色也将登场亮相。此外,剧中还会出现由尾田新绘制的敌人——恶魔果实持有者班迪·沃尔德。
2022年《收获》还有吗
吃水上饭的,多少都有五湖四海的气势,水流到处,就是他们的家。水是他们的前缘,也给了他们开放的视野。当地人把水上人家叫做“猫子”,“猫“从古雅的“泖”的字音来,却带着农耕族的贬义。那个夏天淮河涨大水,万舸争流,修国妹一个小女子,水红的短裤褂,赤着足,手里挥动小旗,引导船只过桥底。年轻的船老大张建设站在对面甲板上,对她一见钟情。两人婚后,一方面为大家庭尽心尽责,另一方面,他们又以见识和胆识,先人一步,抓住每一个机遇。张建设率先利用贷款,拥有了自己的船队,在水上运输黄金期被公路物流渐渐取代之际,又及时“上岸”,进驻内河的工业园区,业务拓展到长江边的崇明,甚至海外……只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他们的日子也笼罩着伤痛与阴影,前生今世、孽缘、怨偶、恨爱,而结局也猝然袭来。这是一部水上人家在改革开放中的经济发展史,也是一部水上人家的物质与心灵史。
五湖四海
王安忆
一
她不知道日子怎么会过成这样!
他们原本水上人家,当地人叫做“猫子”。这个“猫”可能从“泖”的字音来,溯源看,是个古雅的字,但乡俗中,却带有贬义。安居乐业的农耕族眼里,漂泊无定所的生活,无疑是凄楚的。“猫子”自己,并不一味地觉得苦,因为有另一番乐趣,稍纵即逝的风景,变幻的事物,停泊点的邂逅——经过白昼静谧的行旅,向晚时分驶进大码头,市灯绽开,从四面八方围拢,仿佛大光明。船帮碰撞,激荡起水花,先来的让后到的,错开与并行,“猫子”们都是有缘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夜幕降临,水面黑下来,渔火却亮起了。
修国妹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他们这些船户已就地编入生产社队,虽然还是水上生计,但统筹为渔业和运输。活动范围收缩了,不如先前的自由,好处是稳定。小孩子就在岸上的农村小学读书,大人走船的时候,歇在学校。就这样,修国妹读完高小,又在公社的完中读到初三毕业。这个年纪,又是女孩子,算得上高学历,父母也对得起她了,于是回船上劳动。这年她十五岁,读过书,出得力气,相当于一个整劳力——其时,船务按田间作业计工计酬,人依然住船上,背底下还叫做“猫子”。没两三年,分产承包制落地实施,他们分得船和船具,原来就是他们的,归了公再还回来。东西的价值算不上什么,重要的是政策。他家从事运输,集体制的运营,在计划经济内进行,接货送货固定的几个点。但是沿途几十里,水道分合,河汊连接,无数村庄人户,哪条船没有点私底下的捎带。鸡雏鸭雏,麦种稻种,自酿的米酒,看亲做亲的婆姨。三角五角的脚费,总归是个活钱。所以,“猫子”的家庭其实是藏富的。要是下到舱里,就能看见躺柜上一叠叠绸被褥,雪白的帐子挽在黄铜帐钩上,城市人的花窗帘、铁皮热水瓶、座钟,地板墙壁舱顶全漆成油红,回纱擦得铮亮,好比新人的洞房。倘若遇上饭点,生火起炊,摆上来的桌面够你看花眼:腊肉炒蒿子菜、咸鱼蒸老豆腐、韭菜黄煎鸡蛋、炸虾皮卷烙馍,堆尖的一盆盆,绿豆汤盛在木桶里,配的是臭豆子、腌蒜薹、酱干、咸瓜……这是看得见的,还有看不见底的,就是银行折子。数字有大有小,但体现了“猫子”的眼界,在人民币差不多只是簿记性质的日子里,他们已经涉入金融,似乎为改革开放自由经济来临,提前做好了准备。
张建设遇到修国妹的时候,她虚龄二十,在乡里就是大龄女了。“猫子”的身份不能说有,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恰当恰时的说亲。中学里,有男同学喜欢她,约她到县城看电影。并不是一对一,而是齐打伙,几个男生几个女生,心里知道只是他和她。回学校的路上,天已经黑了,意兴不像去时的振作,便散漫开来,变成络绎的一条线。他俩落在最后,不说话,只是有节奏地迈步,身体轻盈,飞起来的感觉。事情却没有后续。少年人的感情本来就是朦胧的,同时呢,乡镇上人又早熟,一旦涉入恋爱便与婚姻有关,所以就不排除现实的原因,大概还是“猫子”的偏见作祟。
有一次,行船到洪泽湖一个小河湾。这时候,乡镇企业遍地开花,四处都是小工厂的大烟囱。运输业随之兴隆,建材、原料、产品、半成品,货装到不能再装,吃水深到不能再深,远远望去,走的不是船,而是小山样的载重。这是白天。晚上呢,河道上满是夜航船,呜呜的汽笛通宵达旦。那是去湖南岸糟鱼罐头厂送酒糟,当地特产大曲,据学校的老师说,《清史稿》就有记载。托水的福利,多条河流交集本县境内,有名目的淮、浍、沱、涡、濉,无籍录的溪涧沟渠就数不清了。家家有酿酒的私方,计划经济时代,兼并合营成全民所有,到市场化的年月,一夜之间,大小糟坊无数。宅院、巷道、街路、河滩,铺的都是酒糟,县城上空,云集着酵醋的气味。修国妹家的船到了南岸,卸货掉头,回程途中,经过叫管镇的地方,从乡办棉纺厂接单。精梳下来的落棉打成帆布包,装够一船,已是下午二三点。沿岸找僻静处停靠做饭,岸上几行旱柳,棵棵都是合抱,出枝很旺,连成厚密的屏障,却传来鸡鸣狗吠,就晓得有村庄。叫爹妈在舱里午眠,修国妹独自在甲板点炉子坐水。这边淘米切菜,那边锅就开了,下进米去,不一时,饭香就起来。仰脸望天,日光金针雨似的洒落,沙啦啦响,其实是风吹树叶。忽看见树底站一条细细的身影,像她在芜湖读师范的弟弟,不禁笑了笑。铁钩划拉出炉渣子,掺着未烧尽的煤核,铲到瓦盆里,将沸滚的饭镬移过去捂着,换了炒勺,倾了油瓶,一条细线下去,滋啦啦响起来。煎三五条小鱼,炒大碗青菜,臭豆腐早焖在饭里,然后叫,吃饭了!扭头看,那孩子还不走,觉得好玩,玩笑道,吃不吃?他真就来了。一溜碎步跑过斜坡,跳上船。一张案板,正好一边坐一个,不知道的以为一家人。大约有半年光景,接连到管镇接货送货,就也经过这里,那孩子掐算准日子似的,准在柳树林里,船靠岸,就钻了出来。有时带几棵菜,半碗酱,有一回,他娘也跟来了。晓得是来看人的,也晓得很称心。下一次来,带的不是菜和酱,而是两磅毛线,一块灯芯绒料,几近下聘的意思。修国妹的妈私下里还请先生对了俩孩子的八字,水上人都有点信命。是她不答应,第一眼看他像她弟弟,一直当他弟弟了。虽然他比她早生半年,可“弟弟”不是以年月断的,她那亲弟弟也就小一年多点,因隔年又有了妹妹,于是,妈背上一个,她背上一个,好比是他妈,缘分就不一样了。
第三次,用另一种算法,也是第一次。她还在妈肚子里,停泊沫河口,老大们聚了喝酒,也有女人怀胎的,众人起哄指腹为婚。那条船是什么地方的不知道,老大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就当一句戏言过去了。山不转水转,十八年后,同一个停泊地再遇见,老大还是老大,女人还是女人,当年的人种却开花结果,正巧一个男一个女,也都读了书,在船上帮衬,那个约定霎时间就回来了。年轻人都是浪漫的,这戏文般的由起,彼此生出好奇。但走船的生涯踪迹无定,恋爱中人最怕离别,一年时间过去,竟没有再见面,却出来一个张建设。
七八月的淮河,水涨得高,船从双沟新桥底下过,她站在舱顶做引导。双沟在苏皖交界,水域很宽,多条支线汇集,并齐河口,收紧了。只听马达汽笛,此起彼伏,万舸争流的气象。她一个小女子,水红的短裤褂,赤着足,手里挥动小旗,左右前后竟都按她的指点,避让错行。张建设就在对面的甲板,船帮贴船帮,摇动着,擦过去,上下看看,照面了。
两条水泥轮机船大小和载重差不多,张建设却已经是老大,登门拜访,是父亲出面接待。来客虽是初见的生人,但吃水上饭的都是一家亲,并不见怪。因带的礼厚,金华火腿、符离集烧鸡、阳澄湖蟹、东北天鹅蛋大米,另有两副女人的金镯子,上海老凤祥的铭记,就晓得是个走四方的后生,也猜出几分来意。有待嫁的女儿,断不了说亲的人。修老大读过几年塾学,经历新旧社会,到了今天,明白时代的进步,自己是受益的。儿女的事情,且是这样的大事,就不敢行包办的老法。女儿从来没有应许过一回,旁人说他没有家长的威权,他嘴上辩解,暗地里却是高兴的,出于舍不得的心。这一回,和以往不同,没有拉纤的中人,自推自,是开门见山的意思,他就有些失措了。一边让座,一边嘱女人办酒菜,先称客人大兄弟,后改口大侄子。两个年轻人倒很坦然,仿佛认识许久似的,互问姓名和学校,发现虽不属一个县份却有共同的熟识,无非是同学的同学,朋友的朋友,表亲的表亲。他插不进话,显得多余,讪讪走开去,到后舱理货。再回到前甲板,两人却不说话了,一个低头摆碗筷,一个举着酒瓶子,割瓶口的蜡封,眯缝着眼,躲开嘴角烟卷的烟。修老大不禁恍惚起来,因为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和孩子妈。下一回,是他登张建设的船。按规矩,要物色媒介,有当无过个手续,自己的女人也是这样说来的。可是,什么也代替不了做父亲的眼睛,有生以来头一回聘闺女,桩桩件件都要亲力亲为。
张建设的船保养得不错,新做的防水,马达也好使,尤其是日志。进货出货、行驶里程、途经地名、收支账目,分门别类记得清楚整齐,让修老大汗颜。赶紧合起来,不看了。船上用了小工,远房的表亲,洒扫就也干净。只是舱里有些乱,被褥有时间没拆洗了,衣裳洗是洗了,却不叠齐收好,而是搭在一根铁丝上,就像没洗过一样。中午饭是乡下人的粗食,小工的手艺,整条的河鲤鱼、整个的肘子、大块豆腐,都是一个煮法,炖!炖到酥烂,料下得足,口味十分带劲。一老一少两个老大,面对面吃喝,酒上了头,说话的声气大起来。老的说:大侄子的船什么不缺,独缺一双女人的手!小的应:女人好找,知己难寻!老的道:知己不是“找”,是“相处”的!小的又应:伯父听没听过“一见钟情”?老的摇头:这就难了,天下哪有这般准的事?小的抬手拦住:您别说,我真就对上一个!何方人士?近在眼前,远在天边。这话怎讲?老的有些酒醒,眼睛直看向对座,那个人是忍笑的表情,其实清醒得很:“近”是距离,却隔座山,就“远”了。什么山?老泰山!这话说得俏皮,两人都笑一笑,停住了。听见小工在岸上吹笛子,掺了鸟的啁啾,声长声短的。张建设收起笑意,双手端一盅酒,肃然道:从此以往,伯父您就是我的亲父!修老大耳朵里嗡嗡响,喝干酒,翻过盅底,亮了亮。就这样,吃完饭,送上岸,看日头向西,白日梦似的。事后难免懊恼,太没身份,至少也要拉锯二三回合。这后生确实有鼎力,一旦上船,舵就到他手底下,让人不得不折服。
渐渐知道,“您就是我的亲父”这句话,不是无来由的。张建设父母早亡,相隔仅半年,都是哮喘病。船上人最易得的两疾中的一疾,另一项是关节炎,因常年生活在潮冷的环境里。并不是绝症,照理不至于丧命,但时断时续,累积起来,最终吊在一口气上,其实是风湿走到心脏。那一年,张建设和弟弟张跃进,一个读中学,一个读小学,都未成人。有人出主意,报个虚岁,送大的当兵,每月津贴供养小的。可是当兵的名额让大队书记的儿占去了;再有人想到结亲,哥哥成家,弟弟也算有了怙恃,但头无片瓦、足无寸地的“猫子”,八尺长的汉子都难娶媳妇,更遑论未成年。如此,只剩一条路,列入五保,生产队养到十八岁。兄弟俩穿着孝衣,额上系着白麻,眼泪和了土,满脸的泥,就差一具枷,就成了听从发配的犯人。到末了,大的那个直起身子,开言道:叔叔伯伯费心,从今起,我就下学,请队上派工,大小是个劳力,倘挣不出我们兄弟的粮草,先赊着,日后一定补齐!说罢,拉了小的跪地磕响头。其时,身子没有长足,还是孩子的形状,说话做事已有几分大人的做派,比他爹妈都强。人们私下里说,那两口子都是软脚蟹,想不到下了一个硬种。所以,张建设比修国妹长一岁,学历却矮两级。
这是一段凄苦的日子,弟弟住读学校,他在大队运输船做小工。大队的船往往走的长线,出行十天半月不在话下。上岸第一要去的地方就是小学校,等弟弟下课,将些攒下的吃食塞到书包,手掌心摁进几个分币。十来岁抻个头的年龄,每回见,衣裳裤子都紧一紧,直至脚指头顶出鞋壳外。就地脱下橡胶防水靴,看那小脚丫子哆嗦着套上,转身打赤足走了。第二去的就是自家的破船,泊在河湾里。揭开油布一角,爬进去,黑洞里无数只眼睛射向他,是破绽的口子。船和房屋一样,没有人气顶,便一径颓圮下去。他抱膝坐下,四下里一片静,仿佛神灵出窍,又仿佛魂兮归来。父母的遗物,所谓遗物就是被褥衣服,清点无数遍了,可用的拣出来,实在糟烂用不上的也烧了。板壁墙上,他们兄弟的奖状:三好学生、普通话比赛、年级最优,揭下收在藤条箱,垫着桌椅床柜架起来,依然受了潮。母亲的针线匣子,一枚银顶针,氧化变成黑色,他取出来,戴在中指上,其余一并放入藤条箱,垫几块砖瓦,再架高一层。舱顶的漏是补不起来了,路上拖来的油毛毡压上去。他相信,总有一天,张家人还会在这船上过自己的营生。
万事开头难,起初是咬着牙一天一天熬,熬到某个阶段,就渐渐尝出些甜头。越拉越紧,扯头就开的绳结;锚链直溜溜下去,手臂忽的一麻,扎到底了;眼看对面船迎头过来,打个满舵,闪过了;喝酒划拳,船工们的荤笑话,岸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他甚至交了相好,一个寡妇,带一群儿女,鞋都露着小脚指头,让他想起自己。替人捎带——逐渐的,他也有了自己的私活,就问有没有穿剩的鞋,到地方一股脑儿扔上去,扔下来的却是新鞋,麻线纳的底,钉了胶皮,后帮子也镶了皮,晓得是水上人的脚。走船人哪个没有沿岸的风月,因为他小,就要受人起哄,先是红脸害臊,惯熟后便嬉笑打闹,欣然接受。可他是读过书的人,晓得爱情和同情的分别,也晓得鱼水之欢和天长地久孰轻孰重,还晓得此一时彼一时。
十八岁那年,他从大队船上出来,单立门户。自家船稍作修葺,货舱重铺一层水泥,重置马达、柴油机、锚链、缆绳,新添一座船钟,从蚌埠旧货市场淘来的,不知道哪艘海船上的物件。这些贴补可说都是拾来的废旧零散,一件一件集起来,再一件一件交割,多的换少的,少的换多的,大的换小的,小的换大的,倒手无数个来回,终于变无用为有用,凑合成三五成新。大队拨给几单货运,他又自谋了一些。邓小平主政国事,政策松动,上头开一分,底下就是十寸。耕作还有统购统销约束,捕捞和运输,尤其后者,本来就属集体经济权限,其时就更自由了。他驾着船走在河道,船钟铛铛地敲,穿越马达轰响,回应汽笛长鸣,凌空回荡,仿佛来自天庭的清音。他很快博得名声,不止因为是最年少的老大,主要在于人品。行业其实是江湖,“水上饭”的道更深。辖地的管治只不过名义上,具体事务还是人情款曲,随时日久远渐成公约,俗话叫“做行规”。他出道早,难免受欺,倘若不开蒙,或就一辈子屈抑,抬不起头,如他这样,心明眼亮,却可以从弱到强,由浅入深。父母在世,他只是看;父母离世,便是亲历;到如今,独驾一条船,则有了感悟。归纳起来天下祸福无论大小轻重,端底就一个“争”字,落到水上世界,不外争河道,争先后,争上下游,顺逆风。两相对峙,总是强者取胜,强中有更强,所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永无止境,但有更高一筹的,就是不争!所以,反其道而行之,守着一个“让”字,让掉的那些利好,用“勤”补上,计算起来,也并不见得有亏缺,倒积蓄起人缘。老大之间有了纷乱,往往请他作仲裁,这时候,“理”就出台了。“理”这东西,本是天下为公,却很怕霸蛮,扛不住会偏倚,有句村俚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好比一物降一物,霸蛮还怕一件东西,就是“让”,于是,他这样不争的人才有胜算。他自认在弱势,但弱势有弱势的活法。他相信,这世上既然容下一个人,必有一份衣食,不是天命论,是人生来平等的思想,他到底和父母辈的人不同,也是时代的进步。下一年,国家经济继续松绑,一系列开放政策脚跟脚下来,普惠大众,他的人生从此焕然一新,之前做梦都不曾梦到的,这里又有些命运的成分,他不信也不成。
分产承包手续完毕,下到船里,过去的日子扑面而来。父亲掌舵,母亲在舱外打水,铅桶哐哐地响。擦得铮亮的甲板,照得见他跌跌爬爬的身影,腰里系一根绳子,另一头系在妈的腰上。接着是弟弟,小小的,红红的小脚丫子,打着滑,船上的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此时此刻,他忽然发现已经长大到,这船盛不下自己了,猛一鼓气就撑破它,好像鸡雏撑破蛋壳。船帮的木板朽烂了;甲板下的龙骨断裂,凹陷下去;水泥防水层不是这漏就是那漏,不定什么时候,一觉醒来,船从身子底下滑走,人在水上漂。旧换新的时候到了,他想。
决心下定,即开始筹措。这些年走船,虽是以工分计,仅够他和弟弟的口粮,但私拉的单子,分账多少有他几个零钱,后来独立出来,暗地下的收入又多了些,合起算一份。再一份是身下的船,或只能当废旧货出手,如何折扣都有限。忽然闪念,购买者多半化整为零,分门别类,赚其中的利润差价,为什么不留给自己赚呢?想到这里便按捺不住,说干就干,先收拾打包,星期天张跃进从乡镇中学回家,兄弟俩搭手,河滩上支起油布棚,归置日用的琐碎,转眼间底舱挪空,直接将顶掀了。这是张建设拆解的头一条船,多年以后往回看,可算他事业第一步。事情不出预计,单是轮机部分,就抵得旧船的整价;墙板、地板、顶板、箱柜,作堆卖,又是一价;烂掉的龙骨,集拢卖个柴火价;锚链、绳索、篷布、油毛毡、大小铆钉、合叶、锁扣,三不值两,也是个数目。承包制下,船户都在修葺,都是用得着的物件,不出三日,剩下一个船壳子。翻过来,涂上防水漆,就这么倒扣着,旁边是父母的坟头。“猫子”们的墓,只能做在河滩的斜坡,真叫做“死无葬身之地”。他特别留下那只船钟,好像有了它,就会有船,早和晚的事情。这份钱添上,新买一艘,不过十之三四,余下的大缺口,用什么补上呢?
当晚,睡在油布棚里,棚顶漏进星月,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了。心里并不觉得沮丧,反是轻松。枕下的船钟滴答走秒,数着时辰,一夜无梦。村烟鸡鸣里醒来,被盖让露水打湿,头脸也是湿的。望天边朝霞,就知道是个晴日头。拉根线绳,晾上衣服被褥,小泥炉生火煮面,搅进油盐酱醋,热滚滚下肚。就着河水涮了锅碗,再细细洗漱,睡乱的头发梳齐,整整衣裤,提一个人造革小包,上路了。离开水道,天地变得宽广,似乎没有边际,陡然间,人被解放了,同时,也生出渺茫,不晓得前面什么等着。可是,一步一步走过去,自然看得见,他信的就是这个。现在,他从返青的麦田间走上公路,稍等片刻,班车来了。近午时分,汽车驶过水泥大桥,迎面一座拱门,塑成三面红旗的形状,就晓得进县城了。下了桥,农田迅速向后退去,两边房屋稠了,将车路挤得越来越窄,跑着马车、牛车、拖拉机、汽车、手推车,自行车在车缝里游龙似的穿行。柴油机的马达、汽车引擎、喇叭、铃铛,此起彼落,牛和马最安静,沉着地迈步,勿管前后左右如何催促谩骂,按着自己的速度和路线。还有轮子底下溜达的猪啊狗的,从容闲散,俨然地方的主人。班车沿途停靠几次,下去些人,又上来些人,下去多,上来少,渐渐只剩二三人。卖票的看他,好像问去什么地方,他不回答,因为不知道要去哪里。他自来的活动范围都在河道周围,经过无数大小城镇,也只在临水的边际,没有进入中心区域。此时,班车通过雍塞的进城道口,街面疏阔,而且齐整,东西纵向为主干道,南北横向断开的多是小街,鱼骨似的排列。这是整体的结构,从局部看,小街由住家和摊贩组成,此时已到收市,就寥落下来。干道则为公家的营业,从车窗望出去,玻璃的门窗,门楣上的招牌,招牌上的大字,虽也人迹罕至,却是威严的气派了。一行字进入眼帘:中国农业银行供销合作总社。心中豁然开朗,此行的目标有了。过两个路口,一转车头,熄火了,剩余的人清空,他不敢停留,跟着下去,看见墙上的红漆鬼画符似的涂着:客车总站。他才晓得,已经走到再也无法走的尽头。回到路口,站定了,认准方向,直接奔银行大门去了。
初起的念头是存钱,身上的家当卸了,即可翻转腾挪。推门进去,当门三个窗口,都空着,后面的磨砂玻璃墙里,似有绰绰的人影。他“喂”了一声,好些时间,方才有人隔墙应道:中午休息,下午一点办公。抬头看看,壁钟走在偏出正中一刻的地方,他决定就地等待。慢慢在厅里踱步,活动活动手脚,一边看墙上的张贴,每个字至少看过两遍,窗口有了动静。就在这等待的几十分钟里,张建设改变了主意。
走到第一个窗口跟前,探头问道:哪里办理贷款?窗口里的女人抬起眼睛看向他,仿佛被惊着似的,说不出话。停一停,问是私人还是公家的业务。他一笑:可公可私。女人脸上的表情更警惕了:什么意思?他回答:农村联产承包制,既是集体也是个体,您以为公还是私?女人皱皱眉头,以为抬杠寻事的。街上少不了闲人,俗称“街华子”,专找女营业员搭讪,面前这一个又不很像。黧黑的皮色,肩背厚实,出大力的样子,衣服穿得板正,扣到领口,显见得乡下人进城。面上和悦,那几句答辞却藏着机锋,就不是乡下人的简单。有些摸不着路数,只觉得不可小觑。女人站起身,转回到玻璃墙后头,压着声说了什么,再出来,则尾随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那男人矮下身,凑在窗口看出去,他也矮下身,就脸对脸了。里面人问知不知道贷款是怎样的事,他侧身指了墙上的告示:上头都说了的!正是农业贷款的宣传书,里面人不由笑了。这项政策下来有段时间,紧锣密鼓张扬,并不起效。农村人都是做一口吃一口,十分不得已才会背债,渐渐地凉下来,不想忽然间竟来了一个。紧接着,窗口里面递出一连串问题,姓名生年,户籍所在,教育程度,家庭成员——看起来是主事的,他对答如流,但当问到有没有抵押物这一项,陡然卡住了。他涨红脸,挠挠头,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男人直起腰,和女人相视一眼,都见出对方的好感,女人说:若无抵押,有担保人也可以。
最后,是由大队书记做了担保。张建设父母去世那年,武装部来征兵,有人撺掇报张建设,私心里多少为减轻负担,五保户的支出平摊在各家各户头上,紧巴巴的年月,压根草都有分量,结果去的是书记的儿子。自觉得从孤雏口中夺粮,心里藏了愧疚,还是要归到那年月的难处。儿子是回乡的知青,书读到半拉子,倒落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本以为吃上军饷,终身都是国家的人,无奈扶不上墙的泥巴,三年时间,列兵去,列兵回,连个党籍都没争到。私下曾经想过,倘若换了张建设,不定会有怎样的前程。他看好这孩子,单是这一条,就敢做担保人。往返几趟,办下贷款,差不多同个时候,书记大伯替他找到卖家。这时节,船家们都在晋级装置,一手兑一手,一条半新旧的机轮船兑到他名下。修国妹父亲前去视察的,就是它。
(选读完,全文刊载于2022-4《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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